颜飒

贴吧叫阿拆,写同人discipline,H/C,如果是对这俩tag没有概念的朋友就不要翻我主页啦~

春冰

又名跟自己较劲的小周

又又名当意难平卡文时我在干什么

纯属虚构切勿上升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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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7点半,如论讲堂。


周九良一个人站在侧幕条听亮哥和筱阁开场。


孟鹤堂拉他,“你过来咱再对对吧。”


昨儿南京场演完,周九良的情绪就不太好。回到酒店房间,直接趴在床上,脑袋拱到枕头下边,却整夜一直翻来覆去地不安稳。第二天一早飞机,未及休整,从机场赶去试场地。他在人前还尽量压抑着,独个的时候孟鹤堂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简直要溢出来。此时只好放软声气商量。


“唷您你这么大角儿还用对活呢?台上胡抡多好呢。”嘴上刺着,还是低头跟着走回后台。


孟鹤堂知他话里话外是不满昨天南京场,只笑了一下。


周九良跟人对着词儿,又嫌弃,“有一句没一句地,你告诉我怎么翻?”他坐着也不老实,手里把后台粉丝送的礼物左翻右翻,拿不稳的就啪啦掉地上,他也懒得去捡。“你没看见呢,满坑满谷的小姑娘你说下象棋,也不知道给谁听。也是,你说啥她们都乐。”孟鹤堂好脾气地抿着唇,摆明是找架吵,不接茬就是了。


周九良仍是心烦,起身来回走动,不留神正好磕在桌腿,圆口布鞋面没一点遮挡,结结实实地疼,他“嘶”一声,蹲下身去,捂住脚趾,又站起换脚使劲踢了一下桌子出气。这次声响有点大,翟、邓两位老先生原本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,也朝他俩这边看来。


孟鹤堂按捺不住站起,“你给我出来。”


周九良一言不发地跟他往外去。


翟先生上了年纪,素爱圆场,拦了一下,“小周你不冷啊?”


周九良台上一向怕热,这会儿在后台要准备换大褂,只穿了一黑色短袖T恤。


孟鹤堂走在前面,回头斜瞥他一眼,停了步子。


周九良却憋着一口心火,径直经过他身侧,推门出去了。


孟鹤堂冲翟先生遥遥一点头,也跟出门。


翟先生皱眉,“嘿,这俩孩子。”邓先生摆摆手,“小年轻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叨磨吧。”


孟鹤堂倚墙抱臂,示意周九良在他面前站定。


“俩老先生都是师父辈的,你当着人撒什么筏子?你这两天到底跟谁生气呢,嗯?还有十分钟就要上台,你能不能控制一下?”


周九良答不出。只偏过头去。


似乎回到比赛时候,却比那时少了盼头。演出频繁,睡眠不足,他累得头昏;现场嘈杂,他被搅得心烦;台上使活泥了,于是恶性循环。师兄弟尖刺,粉丝无脑追捧 ,公司上午召集学习坚持传统,下午开会迎合网路热点,他跟孟鹤堂一天在十几二十个群里被来回at,心里明白这波风口,没人有经验,唯有自渡。


他当然不该跟孟鹤堂生气。


他只是觉得心胸里有什么涨得难受,却无从宣泄。他心里想说,要不您受累给我来一嘴巴吧?


北京冬夜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细小冰碴,一呼一吸间逐渐冷却他的血管。


他转过脸看着孟鹤堂,孟鹤堂也抬眼看着他。在剧场后台门外背人的阴影里,无名恼火和不耐烦是他们共同的情绪,孟鹤堂比他还多了分溢于言表的失望。


“平时是太惯着你了吗?”


一阵寒风吹过,周九良不禁瑟缩,两手抱肘,搓搓胳膊。


孟鹤堂哼了一声,“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冷呢。”


周九良撇嘴,“您以为都有您那保暖花秋裤呢?”


孟鹤堂仍然绷着脸,看到周九良唇角已经浮起压不住的笑意,抬手在他脑袋上啪地打了一下。


“进去吧。”


主持人过来报了一下时间,俩人迅速对了几个节骨眼,一边利落地换好大褂预备登台。《下象棋》是个成熟的小段,前面周文王的垫话也稳。孟鹤堂刻意收着,周九良量得兹密,该响的包袱效果还都不差。两位老先生接场还冲俩人比个拇指。


下场时孟鹤堂悬着的心稍稍放低,跟刘鹤春聊了两句闲篇儿,没留意到周九良什么时候拨了一个电话,说了两句就走出门去。


场地合作方带了一群年轻小姑娘进到后台,叽叽喳喳地要签名合影拍抖音,孟鹤堂、刘鹤春他们见得多了,自然微笑服务,有求必应。


周九良刚打完电话进门,脸沉得要滴出水来。几个小姑娘围上去,却在他面前都碰了钉子,哼哼唧唧。周九良不客气地请她们出去,钟叔打圆场,说孟鹤堂马上要上台,才哄着姑娘们走了。


后台一人一句说九良,说这是人演出商的面子,你还没数吗?说他年纪轻,没轻重。这不知道天下两难,登天难求人更难,地上两苦,黄连苦没钱更苦。


周九良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

他刚才给小区物业回电话,原来有粉丝将礼物直接寄到他家。因为朱鹤松这周在吉林,家里没人收快递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连住处的隐私都已泄露,握着电话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,拜托物业把东西直接丢掉。


你干这行的,怎么好得罪金主。


人在屋檐下啊。


该低头时要低头,不要非扬着头让人打。


周九良轻轻拨倒了一个椅子。椅背砸在地面一声巨响,后台突然安静。


视角所限,看到的人不多。钟叔离得近,弯腰把椅子扶正,在地上重重一顿。


孟鹤堂站起身,刚要说话,主持人走过来,“孟哥,快该接场了。”


孟鹤堂跟着周九良走到场边,试探伸手抚他肩膀,被猛地避开。


头先两位老先生卖足了力气,场子正热。《绕口令》算得上是孟鹤堂的把杆活,周九良也不惜矫枉过正地调整状态,眼看要无功无过地对付下来,到最后“喇嘛和哑巴”的绕口令,周九良却打了磕巴,被台下起哄。


他少年学艺,台上这样的纰漏,还从未有过。


孟鹤堂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瞬间沉落,忙接过话茬强行向下,连刚才捧哏失误的现成包袱都没翻。


鞠躬下台,周九良步子急,很快走到了孟鹤堂前面,他匆匆说了句,“我出去抽根烟。”就要往门外走。


孟鹤堂不放心,跟上去,抓住他胳膊。


两人在门口拉扯推搡,周九良被激得再压不住火气,一拳重重锤在墙上。


孟鹤堂一把擒住他右手腕,拎到灯下看他指节,明显红肿。


“疼吗?”


孟鹤堂的口气里不带情绪。


“不疼。”


“啪!”


孟鹤堂握着周九良的手腕,举起手,将他的手背重重甩在桌沿。


周九良浑身蓦地一紧。


“疼吗?”


周九良咬了牙,一声不吭。


“啪!”


又是一下。“疼吗?”


指节接连撞击硬木桌沿,连带整条手臂都是麻的。周九良强迫自己卸了力气,任由孟鹤堂抓着自己的手腕,越举越高,死命往桌上摔。


“疼吗?”


“疼吗?”


“疼吗?”


孟鹤堂感到周九良的手倏地往回躲了一下,因为被握得太紧没能挣开,随即放松如旧。


他定睛看去,桌沿上沾了一两点血迹。


他的手已经惯性抬起,在犹豫的一瞬间,又举得高了些,滞在半空,周九良反手轻轻扣住他手腕。


他才终于重新感觉到,自己的呼吸和心跳。


孟鹤堂松开了周九良的手,倒退两步,定定神,“九寿?”


主持人赶紧答应。孟鹤堂走向他,“最后一个活,改结巴论。”


“啊?”他吃惊,又马上点头,“是,我记住了。”


“鹤春在台上多长时间了?”


“还不到一刻钟,刚刚入活。”


孟鹤堂换上大褂,独自走到侧幕条,往台上观瞧,在心里捋结巴论的本子。


在一头沉的活里,这是他在小剧场里使得最多的。以九良现在的情况,他得做好两个人的活一个人干的准备。


五分钟后,周九良走到他身边。


“孟哥,结巴论攒底不合适。”


“孟哥,鹤春师哥不知道你要改活。他这活使得火爆,结巴论接不住。”


“孟哥,我能说。”


孟鹤堂一直低垂眼睫,没作理会。等周九良说完,下颌一扬,“手还疼不疼?”


周九良的右手往大褂袖子里缩去,孟鹤堂隔着他衣袖轻轻拍了两下。


王九寿上台前最后朝孟鹤堂望了一眼,孟鹤堂眼神坚定。


《结巴论》下好儿无数。孟鹤堂前期精神高度紧张,中间打岔一放松,一时竟不记得表演到哪儿了。下意识地看周九良。


周九良嘴角噙笑,给提了词。


临散场全体演员登台,周九良迎上去一一鞠躬握手。孟鹤堂抱着吉他唱起滴嗒,发觉周九良站得比往常离他远了些,只与筱阁他们说笑。他疲惫非常,仍然挂着笑意,“滴嗒滴答嘀嗒嘀嗒~要不要带我们回家?”


“要!”


周九良冲身后的翟、邓两位老先生挤眉弄眼地比划,那意思是,叫你们呐,赶紧跟着回呀!把老先生逗得眉开眼笑。


合照时翟先生把他拉近自己身侧,“小周,你们后台年轻人较劲,我也看不大明白。我说一句,你可能不爱听。”周九良伸手托着他的胳膊,倚近了低下头。


“自己啊别跟自己过不去。老话说得好,既落江湖中,便是薄命人。”


周九良答应着,颊边酒窝深陷。


可是老话还说,珠丸之珍,雀不祈弹。 金鼎之贵,鱼不求烹。


台下求签名的已围得密密匝匝,他没等钟叔过来,就低着头自己上前。握笔时手指屈伸,仍有剧痛。抬头望去,一地荧光棒,或明或灭。


往常朱老师不在北京的时候,周九良图省事就去自己家凑合一晚,孟鹤堂多签了几个名,回后台时,才看见人已走得空了。


第二日后台再见,他问周九良昨天怎么溜那么快。周九良手里正把玩观众送的Toothy龇牙小恐龙,放在脑袋旁边冲他比量。孟鹤堂一看就笑起来。他真的没办法长久跟周九良生气。


他们第一次冷战要拆伙,就终结自周九良的一条微博:周九良躲在侧幕条,拍下台上他跟张鹤君搭档的背影,发到微博上。只有配图没有正文,不露声色又委屈巴巴。他感觉好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把,即刻服软。


俩人磕磕绊绊到五队,第二次裂穴,后台动起手来,闹得不可开交。在讲和的酒席上,四哥张罗,喝完就翻篇。周九良喝多了,一句话不说,一声不吭,只啪嗒啪嗒地掉眼泪。掉得他完全慌了手脚。


他没办法长久跟周九良生气,周九良也会懂事地掩埋委屈。可俩人搭伙不过一场买卖,理应合则聚不合则散。过往是沉没成本,未必是长久之计。


台下气氛火爆,“吁——”声此起彼伏。他心内忧惧丛生,直到周九良提醒,才想起来这刚刚到第二场节目,自己把自己底活刨了。“我这一天天的也迷迷瞪瞪的,”他不知道是在冲观众还是在冲九良解释。


过了两天赶上于老师家宴,小备几桌,招待亲友。孟鹤堂之前连番商演,行程密集,倒也有日子没上家里了,这次提早过去,帮着里里外外地照应忙活。


于老师招手,“小孟儿过来,把你那围裙解了,咱爷俩说会儿话。”


临近中午,陆续有客人到,于思洋被派到里屋喊于老师。于老师手臂正搭在孟鹤堂肩头揽着他,孟鹤堂低着头,眼眶微红。于老师抬眼示意稍等,接着跟他说,


“你师父平生最恶陪人喝酒吃饭。这你知道吧?可咱全国各地跑商演,哪有演出商合作方地头蛇人不开酒席的呢?哎,你师父就立规矩,必须白纸黑字写在演出合同里,德云社的演员不吃饭。”


孟鹤堂“嗤”地一笑,“您不说我都把这茬儿给忘了,”迅速揉了下眼睛,直起身来。


于老师拍拍他肩膀,“爷们儿,什么都是假的,能耐是真的。走,吃饭去。”


从于老师家出来已是傍晚,孟鹤堂掏出手机,看到周九良发来的信息,问他孟哥八周年使什么活。


之前他俩为这三个字吵过一架,此时孟鹤堂心胸中已块垒尽消。他刚要回复,不用过八周年,想了想,直接拨了电话过去,“吃饭了么?嗯,朱老师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?哈哈哈哈,哎今天于老师跟我提了一件旧事…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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